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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 22: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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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那是在长庚星出来了时,夜色匆匆来到。田野中各种虫子和夜鸟归林时的喧哗,让本就有些诡秘的小河边更加增添了一些野生生的气氛。
纺织姑娘,红娘,蛐蛐们早就把河边闹成一团,还加上青蛙“呱呱”的叫声还有一些萤火虫儿们幽暗的萤光,让河面上些许雾气撩绕的场面中。让人相信,这河中真的住有河神和水鬼们。
“叮咚”“哗哗”“咣当”“叮当?哗”“哗?哗?咣当”
水声也仿佛是河神和水鬼们在传递过来的一种声音,只是很少有人能“通灵”,因此没有人能明白它们在说什么罢了。
常常是一些很轻的盘子碟子碗之类的,里面加一点香油,放6根,8根,12根灯蕊。(各种考究也太多了,无从一一述说完)。那些灯蕊呢,一头靠在碗的边上,当然洒蕊的下部要沾上油。选择一处风平浪静之处,点燃河灯。把它们轻轻的放进去。(湖南湖北一带也有农历7月初7日在日头下放绣花针在水中“乞巧”这一说法)
于是它们就像一只有生命的小船离开了河岸,向着下游漂去。
一只河灯放下去了,带着放灯人的祈求还是祝福漂远了,另一只河灯也要远航了,同样是带着主人们的心念漂去。
它们的归宿就是沉没。
它们的归宿就是沉没。
也许是它们载着太多的祈求,以至于它们承担不起那么多,也承担不了那么远。
当然,如果它们是有生命,它们会思考。
它们没有选择,它们的归宿就是沉没。
因为这是它们的命运,这是它们的宿命,这是它们的最终的结局。
看,那些河灯闪着暗红色的,桔红色的幽明灯光,轻轻的漂远了。
像是无主的小船,没有人能主宰它们的航线,没有人能把握它们前进的道路。
水面虽平,然而暗浪汹涌。
谁能比谁更行得远,更亮得久?
水也不是唯一的“当权者”
还有风,还有水下的鱼儿,水面的蛙,水中的水草树枝和河湾处的石头等等。
任何一方都可以让河灯沉没。
不管它们是无意还是有意,因为河灯的命运就是沉没。
河灯终究是要沉没的。
诡秘的河面上,暗淡的河灯在漂行中闪着细小而又微弱的灯光,让那些本就充满生机的河面更添加了一份特别的气氛。
灯光照在白色的盘碟上产生的一些白白的圆晕,而那圈圆晕的外圈就是桔红色的灯光。以每一盏灯为中心向外散发出细小而又弱不禁风的光芒。
河面上,静静的漂来壮观的河灯船队,它们在小河中“灯火辉煌”,它们在小河中浮浮沉沉。
灯光照着河面上有种格外说不出的感觉,只感觉到是让人心房紧张,害怕那河中的小鬼跃出水面,吹灭灯,打碎那些盘碟。
那些灯光空白处,天上的一点残星全都“打”在这上面的。水面起浮不平,也让那些影子们也不安份了起来。
灯影处,那些白天看起来很美丽的花草树枝之类的,在晚上的河面灯光下,是那么的可恐和多变。
看,它们张牙爪的,一会儿像怪兽的爪子,一会儿又像灯影戏中那些可爱的人物造形。
风一吹,灯光变换着,各种影子戏中的人物竞相上场来表演。
灯光是灿烂不了多久的,因为它们的归宿是沉没。
灯光让那些水中的小鱼儿和蛙儿们快活的赶过来看热闹。水中的小鱼儿用嘴轻轻的一顶,水面本就不平衡的“小船儿”更加失去了重心,沉没的速度也快得多了。
只要有一边轻轻的一倾斜,那么,那些盘碟的油儿就会向一个方向赶去。失去平衡没有人把握命运的小船儿就会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一下就歪歪的栽到水中去了。(这也是南方一带河面沙中多盘碟磁片的原因之一)
有时候,两盏河灯游得太近,因为水流力学方面的关系,它们也会相互碰沉的。
更不要说那些生性好动的蛙儿们吧,它们只要是一动,那么河灯会沉没得更快。加上树枝,湾道的因素在内,让河灯沉没得更快。
河灯是逃脱不了沉没的命运的。
风呢,当然是最狠的“杀手”,它们会吹灭那些可怜的灯光的,它们更会让那些河灯按照风的意思去随波逐流。
总想给河灯们找一个“百舸竞流”的词儿,可是它们沉没的命运,让人的心也变得诡异。
水面的灯光下,那些散在河中的各种影子和星光也起起浮浮的,是谁让它们的生命如此生动?
从不同的角度从不同的方向看去的各种影子,也有着不同的造形。刚才这边看着还是一只怪兽的影子,在那边的灯光中看却是一只可爱的小猫。(读者朋友们在此可以联想上人生的看法)
小小的河面让人的心有一种压抑?放松?再压抑?开悟?沉思的诸多感受。有时候你感觉这不是在进行一种民间的仪式,这是在以一种艺术的哲理的形式在和命运,在和上天对话。
只是,灯沉没了,你悟了没有?
人生如灯,何必。
一盏灯沉没了,又一盏灯沉没了,……………….最后一盏灯也沉没了。
黑暗的河面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水面些许香油的味道,然而不久这些味道也会消失的。
天上,水面,残星仍然。
河边,虫鸣依然,萤火点点。
树木花草,暗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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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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