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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比我大三岁,我们生长在汉江边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自幼酷爱玩鸟。从什么时候开始玩鸟,早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儿时的我就受我哥的熏陶。那里候,我哥放学回家,常常是吃罢饭就找不到他人影了,不是下河游泳,就是上山打鸟。
有一天,我偶然发现他和其他几个同伴正在汉江里游泳,我便悄悄地来到河边,从一堆衣服里找到了我哥的衣服,抱在怀里走到离他最近的岸边叫他,江边长大的孩子,嗓子总是能吆喝:哥~~~衣服在这儿~~~,衣服在这儿~~~,衣服在我这儿~~~,这一吆喝,眨眼工夫,我哥不见了,我死死的抱着衣服,冲着他的同伴大叫,救救我哥~~~,救救我哥~~~,我哥不见了~~~,我哭,我叫~~~,几分钟时间,我哥突然在岸边冒泡了,这时他才发现,我吓得直哆嗦,直奔我来,搂着我说:“你也快把我吓死了……”。
“回家我不说,回家我不说”我抽泣着说。
从此,我便成了我哥的尾巴。
玩鸟,起初多是我哥用弹弓打,那时候野鸟随处可见,只要出去,总会有收获,但收获并不理想,不是打死了就是打伤了,当时条件很差,根本无条件救治小鸟,就算是伤的不重,也会因为不懂得鸟的科目,鸟不对食而死亡。
为了玩健康的小鸟,我们想尽了办法。想网——没网子,想套——没笼子,晚上去围捕——没胆子(哈哈,怕回家晚了挨揍),实在没招了,就用筛子扣,这招父母支持,我和我哥在星期天时,就带着这样简单的装备出发了,在灌木丛边,薅掉一片草,筛沿支个棍,棍上套根绳,准备了足够的谷物,用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心,在远处隐蔽处蹲守。然而,往往都是食儿没了,无功而返,就算是有所收获,大多扣到的都是麻雀之类,每次都是我哥放飞,鸟儿从他手里“嗖”的一声重获自由,直冲天空欢快地飞走了。我哥总是遗憾的说:“那么多漂亮的乌儿,怎么一只都不上当?”几次三番,我们决定另想高招——捣窝。
来年的春天来得很快,鸟儿又开始忙碌了。
那时候,野外的鸟儿特别多,大的小的,好看的好听的,种类凡多,可没有几种能叫出名儿来。
起初,我们瞅的是筑巢在大树上顶端的喜鹊、黄鹂、斑鸠、乌鸦等大鸟的巢,这些目标容易发现,爬树对我哥来说,是他的强项。有一次,去偷看筑巢在一棵老柿子树枝上的喜鹊产蛋没,一不小心,平爬的树枝被他压得吱吱响,我焦急的喊叫:“快退,快退,树枝快断了,”其实他早已意识到了,吓得他三下并做两下退到了主杆上,从而,避免了一场“空难”。自这以后,我再也不允许我哥上大树上捣窝。
而后,在上学的路上,或是放学回家,我们就开始观察小鸟爱出入的地方,安居在灌木丛中的小鸟,一般都不会飞得过远,一天,两天,十天半月的,我们就可以确定它们的大概位置,我哥就盯着小鸟飞行的方向,轻轻地在前面为我开路,我紧随其后,慢慢地,慢慢地紧跟着……,等缓过神来,上学迟到了……。 放学后接着找,放开手脚的跟踪,紧随其后的我,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布满荆棘的灌木丛,不是划伤皮肤就是挂破衣服,每当找到鸟巢的时候,掩饰不住的喜悦挂在我们脸上,这时才意识到,好饿啊,啊?这么晚了?为此,我哥没少挨打。 由于观察的太勤,老鸟不是弃巢,就是弃孵,或是弃喂。成功捕获亲鸟的有,连窝端掉小鸟的也有,品种大多是麻雀,点水雀(小山雀),黄豆雀(北红)等,除过麻雀以外,其余的鸟儿都养不了多久就会死掉。那里候,在我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一个心结,鸟儿虽小,野外却生存的很好,为什么给吃给喝的,它却很快会死掉? 长大后我们各自有了工作,对鸟,我却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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