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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的那几天,我和妻为准备年货而忙碌着,把上街当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腊月二十五是年前最后的一个集日,市上格外热闹,人们争着抢购年货,好像买东西不要钱一样。为提高效率,妻和我兵分两路,我买猪肉、牛肉,她去买羊肉和鱼。我买完了,等着妻来和我会合。“鱼买了,羊肉呢?” “没买。现杀现卖呢,没敢买……” “……我去吧。” 我走向围了一圈人的羊肉摊儿。
“这个剥了我要后腿!”
“我要肋板儿!”
“下水咋卖的?”
“这个没你的了,等下一个吧,二十分钟!”肉掌柜忙得要命,嘴里答应着,手里正往下扒羊皮,动作熟练得就像慈祥的母亲在给熟睡的婴孩脱掉大氅。那扔在地上的羊头血迹斑斑,眼睛还睁着,在旁边还有两只羊被捆绑着等待厄运来临。我从人缝里退出来,决定不买羊肉了。我对妻说:“卖完了,还杀呢,我没等。”看得出妻因此很高兴,她并没说“买别的摊儿的呗”,而是愉快地说:“今年不买羊肉了,挺贵的!”
我俩边走边谈论着羊屠户当街屠宰的不妥。咋就那么巧,回家的路上,我们又看到了更血腥的一幕——有人在现场宰杀家兔,有几个人在等着买,三马车上的笼子里装着上百只白兔。只见弒兔者左手拎着兔耳朵,右手拿一短棒,照着兔子脑袋一敲,接着拿过一把匕首……迎面路过的一位年轻妈妈用手挡着孩子的眼睛,轻声骂了一句:“缺德!……”我猜想,那可怜的白兔一定被那人拎着后腿,头朝下,身子痉挛着,脖颈的刀口处血流如注……
我不明白卖肉的人为什么要将屠宰现场搬到集市上来!仅仅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肉货真价实而且最新鲜吗?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看到流血的!至少孩子们不愿意看!您试想,小孩子嘴里唱着“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跳多可爱”的儿歌,却目睹了这血淋淋的屠杀场面,饭桌上,你再把碗端给他(她)说:“吃吧,宝贝儿,兔肉香”, 他(她)不绝食才怪!我想,要是有人把五六岁的孩子领到烧烤摊上,指着笼子里正在吃食的鸽子说:“宝贝儿,吃哪个,爸让他们烤”,恐怕这孩子忽然有一天就会跟他说:“父王,孩儿听说过几天唐僧要从这里经过……”
我侄子家的小孩儿七岁了,家里养的一对白兔,母的死了,剩下只公的,两年多了,生不了小兔,喂得肥肥的,不让杀也不让卖,大人没法,只好遵命——孩童时的心灵多么纯净啊!
留一些善良和悲悯吧,让人们心中的美好情愫永远圣洁!给孩子们一片温暖祥和的天地吧,让他们的人性健康成长!
向今年刻意不买那冒着热气、带着动物体温的羊肉、兔肉……的人们致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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