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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冬腊月,年前数日,从拆迁的人家挖来一株凌霄,一大一小两枝曲折相依,大的径长两寸,小的略细,一寸六七分,高丈许。回来后即上街买了只大的龙缸,请送龙缸的三轮车师傅到郊外取了几袋土,上好盆,浇足水,把凌霄放在大门右首院墙背后,婆娑的枝梢搭在门檐上,弯曲的枝干逶迤而下,古朴的情趣霎时在小小的天井里弥漫开来。
春暖花开的时节,每天都要探视几番,盼它发枝吐芽。春去夏来,凌霄仍无一点动静,不免有些心急。上班途中特地绕道过访他人家的凌霄,已叶满枝头,等到夏意渐浓,一簇簇小喇叭火一般盛开,我的凌霄还是默默无言。间或有友朋来访,不免对着凌霄惋惜一番,直白者竟说:不行了!委婉者或言:还不发芽?我总说应该会的。会怎样,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是一份愿望罢了,几个月的时日已让我的希望和信心渐消渐灭了。
流火七月,襖\热难当。一盆放在紫藤架下的十龄杜鹃,因阴闷不通风,叶片泛黄枯落,便在一个新雨的午后,把杜鹃移放到空气流通干爽之处。寻来觅去,凌霄盆边院墙下还算合适,既通风,又有较好的散射光。上前先把三尺高的玉树移开,再找来两块砖垫上,请小儿一道把杜鹃抬来(小儿刚十岁,请者,培养其兴趣也),安置好,慢慢收拾枯片败叶。不经意间瞥见邻近凌霄根基往上寸许有一米粒般大小的绿点儿,莫非凌霄发芽了!趋前一看,只见一粒新芽正从母枝中爆出,浅浅点绿如同刚出壳的小鸟怯生生地看着这个新奇的世界。心里不由一阵惊喜,连忙喊过小儿:看,凌霄发芽了!在哪?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小儿倾身看了看,噢,发芽了。说着便转身走开了。他哪知望断天涯、蓦然回首的滋味!
新芽好像特体谅我的心思,这之后一路快速地生长,短短数天就长了七、八寸。接着,小的母枝也由下往上依次冒出系列新芽,大的母枝依旧无有动静,不过我已不再心急了,等待就会有希望,我知道。
丁亥立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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