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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两年运矿车司机的吴风这次总算找到感觉:象驾驭着一匹桀骜的烈马,纵情奔驰在盛开鲜花的草地,甚至能听到远处山泉的叮咚。
虽然太阳当空,吴风还是禁不住想唱“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上”。
爱的感觉真好!
当然他的敖包不在草原上,只在前面山嘴的一个拐弯处。而且也不是敖包,只是一座简陋的小工棚。
以前多少次驾车经过这里,吴风只是减速呜一声喇叭,告诉里面的记码工,429号又运了一车矿。可那天他有些口渴,停车就跳下,大咧咧地朝里喊:喂,有水喝吗?
倏地就见工棚里有红衣一闪,阳光下站出位姑娘,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望着他:还文明行车呢,称呼都没一个。又扑哧一笑。
吴风有些手足无措,慌忙进棚,抄起桌上一个小巧的水壶仰脖猛灌一气。脸上就有些热出汗来,他扒下外衣又擦脸。
却再也不敢看姑娘一眼,爬上车子一轰油门就跑。
当他第二趟经过工棚时,偏又碰见阳光下的红套衫。姑娘在路边拦下他的车,喊:你叫吴风吧,驾驶证掉在这里呢。
满头是汗的吴风接过她手中的驾驶证,一迭声说谢谢!忽然他又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明天我给你送水来。
就见姑娘吃吃地笑,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姑娘叫菁菁,是厂区安排的待业青年。父亲退休了,当电工的哥哥对妹妹交朋友的这档事,有着很大的发言权。
那天下深夜班,吴风照例送菁菁到住宅区的路口,并约好第二天去她家先见她哥哥。
吴风转身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她的尖叫声。
他一惊,赶紧奔回去。见菁菁被两个捂着大口罩的青年挡着,有个手中握着柄小刀的就冲过来朝他比划。
吴风顾不得许多,抡起拳头就迎上去。那人一闪,闷声喝道:不关你事,滚!
他拧起股牛劲想,老子就跟你拼了。那人的刀并没有朝他剌,两人就撕扭到一处。
忽然那人甩开他,喊一声,两个流氓就一起跑了。
菁菁奔过来,在路灯下发现吴风的腕上被划了一痕,正渗着血,姑娘清亮的泪珠就滚落在他手臂上。
第二天一早,还躺在宿舍的吴风被菁菁叫起,见她眼圈红红欲哭模样,就很英雄地亮起手腕:两张创可贴就没事了,你看。
姑娘坐在床沿,忽然说:我和哥吵翻了。昨晚那两个就是他叫人装扮的,说是要考验你……我再也不回家了。就嘤嘤地哭。
吴风又气又恼,刚骂了声:我操他——就赶紧咽了回去。恨恨地燃起一枝烟,吸着吸着,反而高兴起来,说:这样倒好,都扯平了。
一会儿,两人就有说有笑了。
突然,菁菁的邻居急喘喘地告诉她:你哥被厂里公安带走了。就为昨夜的事,你爸要你快回去。
两人一听都一怔,吴风一激愣,拉起姑娘的手:走,不管怎样讲,他还是你哥嘛!
他心想,可不是她老爷子又来个考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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