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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未婚妻的唯一联络方式就是电话。因为远隔重洋,日间工作繁忙,通常都在夜里通话。真的很羡慕那些深深相爱的情侣,可以在江畔赏月,花前缠绵。一个潦倒晦气的人。我的婚姻生活自然也不例外。即便在万里之外的电话中,频繁的争吵也远多于互诉衷肠。
争论的焦点无非是我的兴趣爱好,鸣虫和鸟。郭芳倒是深谋远虑,还没成为正式的合法夫妻呢。就已经着手规划婚后的生活,其中最主要的一条便是禁止饲养这些小玩意儿。她认为这些动物脏,不能养在家里。要我放弃这与生俱来的喜好,实在有些不近情理。正如同强迫国人用膳弃箸而操刀。这令人极难接受。
在异乡的无数个孤独的夜里,黑暗中,我却格外清醒。我渐渐察觉到,我很可能正逐渐走向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而造成这悲剧性的结局的人恰恰是我自己。我师傅曾经说过一句话:人太要面子,就会没了里子。至理!!为了顾全父母的颜面,草率而仓促的决定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生活。这或许是我今后乃至一生的全部轨迹。郭芳其实是个不错的女人,只可惜我们之间吻合点太少。她爱吃海鲜,我偏爱饺子大饼。她下班后喜欢去蹦迪放松,我从不出入这些场所。她讨厌看书,我卷不离手。她反感昆虫,我却如痴如醉,长期浸淫其中。而就是如此不同的两个人,要走向结合,走到一起。上天太幽默了!
我近一段时间,神情又有些恍惚。下班回来后在空荡荡院子里静坐发呆。此时,思绪又开始无目的游走起来。我常发觉,偌大的房子里依旧遗留着那个满分美人的气息。眼前又幻浮出去年的某个片断。她穿着素雅的长裙,乌亮的秀发,在桌前摆弄着一罐罐的螽斯。把它们放在尼龙罩子里,轻轻挑起食物喂它们,动作那么细致,认真,轻巧。温暖的灯光映出了她无可挑剔的精致脸庞。朦胧的眼神,高挺的鼻子,她偶尔的浅笑,露出整齐而洁白的贝齿。显得俏皮而诱人。柔美的声音,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那样的夜,那样的人,一生能有几回?这难道不是万里遇故知?这难道不是缘分?
我记得她说过:泡饭难吃,就别吃了;晚上尝尝她做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那现在这样的日子难过,我是不是干脆就不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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