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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郁难以排遣,如抓着岩石的地衣,坚韧而无法除移,如牵着衣袍的小兽,惶惑地寻求出路。可那些酸涩与失落,却难倾吐,即使在这温和的九月午后,面对这样一位资历的,心理咨询师。
一个睿智而博学的女人,举止间透着好的教养,她安静地倾听陈述,做些记录。偶然插话做出评述和解析,那么准确简洁。话语停时,看窗外的马樱花早落了,地上尚有残迹,被雨打过。门外正经过是寄宿学校的校车,那么准点,如一切注定的东西,届时,就会发生。
疏导的间隙,或许做修理水喉的义工。咨询师握着杯茶,饶有兴致地看他忙碌,依着厨房的门。观察并研究,是她的职业与习惯,关于人。似乎适才那些被失眠折磨的描述,很难联系到身前这个风趣而忙碌的人,他才深陷于痛苦,又转瞬间如此轻松,一个怪人。
窗台有啾啾的雀鸟,跳动着,啄食花盆的马齿苋。阳光温和地推开窗帷,和客厅一侧的房间。那里有孩子的书架和布偶,一切码得整齐,没有翻动的痕迹。简约而整洁,是这个家庭的风格。
讲述一个故事是漫长的,况是一段心碎的爱情。倾听或变为交流,终以咨询师的自语而结束。她说你还那有什么可忧伤,今天是我的生日,却没人来记得,我是说,任何人。我做完所有的文案,独自煮饭,且是清晨所剩的粥。
哦,生日快乐。那么,明年就会有人记住了。
深秋的天气依然是温和。风吹着金色的口哨,走过他们所坐的长椅。草坪上女孩在卧着看书,还朝这边招手。把双手搁在脑后,树叶间投射下一串眩光。有时他转身看着身旁。咨询师双手交合着,搁在自己的膝盖。看不多清表情。无疑是多么出色,可是首先,你是一个女人。真的,上帝不该让你负担如此多。他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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