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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在东莞,5月的某一天,午休回家的我经过一条巷道,无意间看到一只雏鸟,对着我死命的张开它可爱的红色小嘴,可能是饿极了。我小心地把它捡起来,看了看四周,全都是房屋并没有树,它的窝并不在这儿,它是从哪里来的呢?
当时家里还养着一只海南八哥雏鸟,再多一只小鸟应该不是什么负担。到家后喂了几团八哥食,看它狠命吞咽的样子甚是可爱。
我对它呵护倍至,没事时,边上网边把它放在手上,这小家伙也很粘我,万一我冷落,把它丢在一边,它会张嘴冲我叫,直到我又把它拿在手上为止。
那时,我只有一个用来装八哥的笼子,只好拿个小纸盒中间横一根棍子把它放在上面,暂且作为它的家。
它的听觉很灵敏,我住在三楼,中午回家我还在爬楼梯时,它就能听到我走路的声音,然后开始拼命的叫唤我,吃饱后,它又顽皮的从我的手上往胳膊上爬啊爬。
说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别看它小,它却很有嫉妒心,有时,我放八哥出来站我手上,没有陪它玩,它就跑过来把比自己大好几倍的八哥打跑,然后趾高气扬地站在我手上看着吓到躲在一边的八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我每次喂食时都会对它故意很急促地吹口哨,没想到它也学会了,如果它在阳台上玩,我在房间吹一下口哨,它马上就会对我发出很急促的口哨声来回应,真是一只通人性的小鸟。
渐渐的,它学会了飞,整天就满屋里飞啊飞,不得已,我只好把它放在阳台上。
我阳台对面是一块宽阔的平地,那儿有两根树,它很喜欢飞到树上去玩,中午回家,我没看到它就吹口哨,它听到口哨声马上就飞回来落在我的肩上。
我最喜欢和它玩的游戏就是“打手”,只要我把手指放过去,它就疯狂地边打手边呱呱地叫,样子萌极了。
有一天傍晚了,天有些黑,才想起它还在外面,我就像往常一样吹口哨,这次我听到了它的回音,不在阳台前面,而是在较远的地方,一条它从未去过的街上,我赶快吹,它也还在回应,但是声音却越来越远,渐渐的,连声音都没了。一个小时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想这次可能它永远会离我而去吧。但是不甘心,我不放弃地继续吹口哨,在很远的地方,我听到了一种它的口哨声,那是它在回应我,还好到处都是灯光,我怕它迷路,只好用口哨声来为它引导方向。它的口哨声越来越响,最后借着灯光,它一下子飞落在阳台扶手上,用它圆圆的眼睛望着我,我手伸过去,它跳了上来,我摸了摸它,把它放到了笼中。
有一次,我很粗暴地伤害了它,至今想起都很愧疚。那也是一个傍晚,在厂里发生了一件事,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刚回家站在楼下就看到了它在阳台上玩耍,我吹了下口哨,见到是我,它一下飞到我肩上,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看到小鸟这么乖巧大家都在惊叹,它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原因,狠命的咬我,让我很痛。我想用手想把它赶下来,它就咬我的手,我愤怒了,猛地用手臂挥过去打中了它,它叫了几声飞到对面的树上过了一晚。
刚开始几天,它很害怕我,但过了些日子,我们又和好如初了。
那年八月,它开始换毛了,飞不起来。而我新搬了一个出租房,第一天,我把它放在新房子的不锈钢窗户上玩,等我做完饭,却不见了它,我的口哨声也没反应,下楼也没找到,可能在下面的街道上被人抓走了吧。说也奇怪,一向感情丰富的我,竟然没有伤心,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后来,我经常会回忆到它,所以又养过好几只白头,但再也找不到那份人鸟默契的快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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