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
发表于 2006-7-10 21:37:46
大伙儿的心都抽了一下,赶紧往掩体里各就各位。
枯草与弹痕交织的原野上,出现了土黄色的铁棺材。
铁家伙的后面,跟着半弯着腰的鬼子步兵。
“一辆、二辆、三辆……”
萧剑扬默默数了一下—— 一共是四辆。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瞅见这种铁甲战车了,尽管在淞沪战场上跟它们打过几次交道,可萧剑扬还是觉着,自己的后脊梁上升起了一股凉气。
这铁家伙的确是厉害。
移动速度快,火力凶,而且皮糙肉厚,别说是步枪了,就连二四式重机枪扫上去,也只是冒一阵青烟、几颗火星。
自己的队伍上,战防炮少得可怜。眼下只有靠人和手榴弹。
他扭回头,嗓音有点儿干涩:
“抓了阄的弟兄,准备上……”
副班长跟另外一个抓到了阄的弟兄,默默放下手里的步枪,解下子弹袋、手榴弹袋、挎包、水壶……
旁边有战友递过来两捆东西——每捆10个木柄手榴弹,用绑腿紧紧地扎着。
一旁的小苏北,身子在轻微地抖动。
秦石
发表于 2006-7-10 21:38:22
他一下望望正迎面而来的**战车,一下瞅瞅堑壕里的副班长——自从昨天副班长从他手里接过画着小圈的纸片,他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副班长倒是宽慰他:
“黄泉路长着呢,先走后走不差这几步。”
**人的铁甲车越逼越近。土黄色的车身,跟冬天荒凉的原野混成一片。
副班长在堑壕里立起上半身。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收紧小腹,然后将腰间的皮带死命地往紧里一勒。
他用右手搂起那一捆手榴弹,夹在右肋下。堑壕壁上有踩脚的窝窝,他用左脚尖踏住这里,准备向堑壕外跃去。
在动身前的一刹那,他顿了一下:
“哥儿几个,来年清明,给俺坟头儿来碗烩面啊。”
他头也没回,噌地爬出了战壕。
其他班、排坚守的战壕里,也爬出一个个抱着手榴弹捆的灰蓝色身影。
萧剑扬不知怎的,觉得鼻头有点儿酸。
可这当口,哪还顾得了许多。他迅速据枪,瞄向鬼子战车后头跟着的步兵。
战壕里的不远处,二排长的嗓子也在扯着喊:
“机枪!扫住鬼子的步兵!”
四辆土黄色的战车,拉开距离,基本成一条横线,迅速地移动,像四幢长了脚的铁房子。后面跟着弯腰前进的步兵。
十来个灰色的人影,从中国人据守的战壕里爬出来,缓慢地向前匍匐,迎向这四座会移动的铁棺材。
秦石
发表于 2006-7-10 21:38:26
他一下望望正迎面而来的**战车,一下瞅瞅堑壕里的副班长——自从昨天副班长从他手里接过画着小圈的纸片,他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副班长倒是宽慰他:
“黄泉路长着呢,先走后走不差这几步。”
**人的铁甲车越逼越近。土黄色的车身,跟冬天荒凉的原野混成一片。
副班长在堑壕里立起上半身。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收紧小腹,然后将腰间的皮带死命地往紧里一勒。
他用右手搂起那一捆手榴弹,夹在右肋下。堑壕壁上有踩脚的窝窝,他用左脚尖踏住这里,准备向堑壕外跃去。
在动身前的一刹那,他顿了一下:
“哥儿几个,来年清明,给俺坟头儿来碗烩面啊。”
他头也没回,噌地爬出了战壕。
其他班、排坚守的战壕里,也爬出一个个抱着手榴弹捆的灰蓝色身影。
萧剑扬不知怎的,觉得鼻头有点儿酸。
可这当口,哪还顾得了许多。他迅速据枪,瞄向鬼子战车后头跟着的步兵。
战壕里的不远处,二排长的嗓子也在扯着喊:
“机枪!扫住鬼子的步兵!”
四辆土黄色的战车,拉开距离,基本成一条横线,迅速地移动,像四幢长了脚的铁房子。后面跟着弯腰前进的步兵。
十来个灰色的人影,从中国人据守的战壕里爬出来,缓慢地向前匍匐,迎向这四座会移动的铁棺材。
秦石
发表于 2006-7-10 21:38:47
萧剑扬觉得自个儿的手心里都是汗。
低沉的轰隆声从鬼子战车发出,让他的心也跟着乱跳。战车的履带折腾出的金属撞击声、摩擦声,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他尽力地克制住自己的心绪,瞄准伴随战车冲锋的鬼子步兵射击。随着手里中正步枪的击发,不断地有土黄色的身影倒下。
但更多的鬼子步兵依旧在跟着战车前进。
战车吼叫着,颠簸着。
战车上射出的炮弹落在阵地上,腾起团团土色的烟柱。战车前头的机枪,也把子弹朝这里飞洒过来。
萧剑扬一边射击,一边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找寻副班长他们俩的身影。
“咋爬得那么慢啊?”
秦石
发表于 2006-7-10 21:40:27
他心里有点儿发急。
突然间,副班长的身子一下停住了。好像是给子弹或者弹片打着了。
萧剑扬心里一紧,他吃不准要不要再找弟兄上。
好在另一个夹着手榴弹捆的弟兄没事。他匍匐得很好,接近了一辆鬼子战车。那铁东西开得很快,朝六班的阵地猛冲过来。
灰色的小点和土黄色的大铁罐儿,两个大小悬殊的东西越靠越近。仿佛地面上有一个无形的漩涡,正把它俩往一块吸。
在它们即将交会的一瞬,灰色的小点儿猛然往上一跃,然后向右边闪开。
一团硝烟夹着土雾,遮住了土黄色的战车。集束手榴弹的爆炸声,压过了战车的吼声。
“打着了!”
萧剑扬兴奋地右手握拳,在胸墙上使劲儿捶了一下。
可转瞬间,他一脸的兴奋就变成了惊愕:
那辆鬼子战车从硝烟土雾中钻了出来!
它的车头向左面凶猛地一转——那个灰色的小点儿,消失在了它的履带底下。
刚当上班长不久的萧剑扬,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没了主意。脑袋像给灌了洋灰似的,懵了。
“手……手榴弹……快……”
他冲着班里剩下的弟兄,嘶哑地喊着。
秦石
发表于 2006-7-10 21:41:23
十一
那辆土黄色的乌龟壳,继续向六班的阵地突过来。战车前部左方的机枪在不停地咆哮着。地面上的土块、草屑,被飞速转动的履带卷起来,然后又落下去。
鬼子战车的履带,眼看就要压着原先那个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灰色身影——那是刚才被
什么东西击中的副班长。
就在这时,那个身躯突然动了起来。
萧剑扬清楚地看到,副班长艰难地挺起半个身子,然后把怀里的那捆东西往前一送。
又是一团裹杂着土雾的硝烟,吞没了副班长的身子。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人的铁甲玩意儿,猛地向左边一歪,彻底地收住了脚。
战车顶部炮塔上的盖子掀开了。战车前部左侧的机枪下面,一扇小铁门也猛地打开了。
开始有矮小的身影,分别从铁甲王八的顶上和前部往外爬。
迎接他们的,是从二连阵地上飞来的愤怒的子弹。
二排长亲自操起一挺捷克造轻机枪,把枪托底部顶在肩窝处,嘴里干冷冷地吼道:
“操!一个也别让跑了……”
他怀里的捷克造吐出了一个漂亮的长点射。
一名小个子**战车兵,刚从战车前门钻出来,就被二排长的长点射在身上开了几个血窟窿,沉重地瘫倒在地面上。
另外一个家伙从战车炮塔里攀出来,正准备往车下跳。他的身手很敏捷,显然平日里训练有素。
然而,有一个小东西比他更敏捷地赶到了——那是一颗口径7.92毫米的弹丸。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铁爪,迅猛地探进东洋战车兵的身躯,干脆利落地扼住他的胸椎骨,然后轻松地一拧……
秦石
发表于 2006-7-10 21:41:32
**兵矮小的身影,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无力地从战车顶部跌落下来。
这边的战壕里,萧剑扬迅速地顶上第二颗子弹,开始搜寻下一头猎物。
很快,四名**战车乘员,都先后躺在了他们的铁棺材匣子旁边。
萧剑扬所在的队伍,抵住了**人的这次战车突击。一共三辆土黄色的东洋战车,留在了中国军队阵地的前面。
可是,从战壕里爬出去的那十余个蓝灰色的身影,那十余名怀里揣着手榴弹捆的弟兄,也都静静地横卧在了南京城外的荒野中。
晌午过后,起风了。
中午没热饭吃。
鬼子的炮兵、飞机贼凶,只要白天中国军队的防线上冒出一点儿烟,马上就是连轰带炸。所以炊事班白天不敢生火做饭。连队的弟兄们天不亮的时候就开早饭,下一顿热饭要等天黑以后才能吃上。
大伙儿一边啃着冰冷的饼子,一边忙着加固工事。
二排长倒是在很仔细地判断风向。
过了半晌,他扯起嗓子喊:
“弟兄们!操把心,留神鬼子放毒!”
在淞沪战场,这种事儿出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小鬼子在久攻不下的时候,就会找机会放毒气,只要风向、风速合适。
大伙儿赶紧忙活起来,准备“土防毒面具”。
刚上淞沪战场的时候,51师原本领到了一批防毒面具,一线部队基本人手一个。
可到了战场上才发现,这玩意儿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不起啥作用。鬼子的毒烟上来,即便是戴着防毒面具,照样喷嚏打个不停,想吐,还流眼泪。
结果,弟兄们只好用土法子,往毛巾上浇水,没水的时候就用尿,然后把这湿毛巾堵在鼻子嘴巴上。
有条件的连队,还发一些碱面,到时候和在水里洒在湿毛巾上。没条件的,就自个儿整点儿草木灰,将就。
眼下,大伙儿赶紧着准备。碱面肯定是没有了,草木灰倒是现成的——阵地上被炮火烧成灰的荒草不少。
萧剑扬也从挎包里摸毛巾。
秦石
发表于 2006-7-10 21:44:06
旁边的小苏北却急得直蹦——小家伙粗心,不知道把毛巾丢到哪里去了。
萧剑扬伸过手去,把自己的毛巾递给小苏北。
“班长,你呢?”
“没事,俺有法子。”
萧剑扬边说边撕开棉军衣的下摆,从里面往外扯棉花——他这是跟别的老兵学的,棉花团浇湿了也能对付着用。
萧剑扬晃了晃水壶,还有水。他正要往棉花团上淋,有人从背后扯了他一把。
一回头,是二排长。
二排长手里拎着个橡胶的玩意儿。这是从**人那儿缴获来的防毒面具。
淞沪战场上,51师发现上面发的防毒面具对鬼子的毒气不起作用,师部赶紧下令:注意缴获、搜集日军的防毒面具。
秦石
发表于 2006-7-10 21:45:13
请个假!
昨天看决赛,
好困!
去补瞌睡了!
鹩聊鹩
发表于 2006-7-11 12:52:43
象苏联的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