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论玩虫的心态 —— 花要半开,酒要微醺
论坛流行谈心,那咱就趁过小年喝高了谈谈“心”。鸣虫价钱贵了。鸣虫便宜过没?王世襄、孟昭连的著作中有记载,鸣虫自清、民时期以来,一直是有钱有闲阶层的奢饰品。和那时的物价相比,还好,没机会贪污腐败的庶民如我辈,还能省下一点儿烟酒钱得个天趣。这么一想,嘿,气儿顺了。
鸣虫质量差了。吃着地沟油,喝着塑化剂,吸着御赐的2.5,您是不是也“退化”了那么一点儿?人犹如此,虫何以堪?在农药、化肥、除草剂和开发商们的围追堵截下,小家伙儿们还能将种群苟延残喘到今天,冬天坚持站岗哄您高兴,不易了。这么一想,手里的撕报纸、划玻璃、赛机枪,看着似乎也顺眼了。
鸣虫的圈子复杂了?这世界从来没简单过,简单的是我们幼稚的想法。和那些卖毒大米、黑心棉、洗虾粉的商人相比,虫贩加的那一点点儿虚价又算什么呢?至少人家是合法经营。是不是诚实劳动?自己都做不到100%诚实做人,凭什么要求人家100%诚实经营?论坛上和虫友拌了几句嘴心里不痛快了?和现实中那些给您穿小鞋、扣黑锅、打闷棍的诸位爷比起来,人家那算忒客气了。这么一想,眼前莫名的阳光起来了。
窗外寒风刺骨,屋里满室虫鸣。烫三两二擂子,一抿,不错,不带一丝官僚气,不用担心喝着喝着有人来抄水表;搓上两粒花生米,一嚼,还成,世道都变了就这玩意儿味儿还没变。懒猫蜷在怀里打呼噜,赖狗卧在地上摇尾巴,吃吃喝喝,小虫一听,嘿,就差喊个管家过来催租子去了。
手里搓着多年炸脐儿不正老本长,管他呢,郝鸿仁的花模虽好,不及我的天然之趣;牙口虽美,不及我的老红木出叫;罐子不是老訾的,也没把虫养得翻爪花;盘着俩核桃,管他什么南疆石四座楼,我这俩饿了砸开就能管饱。。。
黑虫不要多,一天津黑上怀,一北京紫墩叫,出门有军乐团上床有催眠曲,两全其美;蝈蝈何必非得本叫憨儿,一小亮叫足矣,午睡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夏天,躺在场院的树荫下打盹;再来个把竹蛉,嘟嘟嘟、呱呱呱一叫,好像坐在瓜架底下数星星;还有余力折腾的话,帽筒里扔两根香蒿,蓄一二金钟,嗡嗡儿一叫,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仲夏傍晚的小溪边,等着电影散场时约的那个姑娘。。。咳咳,扯远了。此情此境,还用去计较黑虫悠悠的多少、蝈蝈是不是本叫憨儿、竹蛉是不是老鸭叫嘛?
鸣虫本是闲人雅趣,有一二小虫低吟浅唱,加上些想象力,随时可以身居庙堂之高,心处江湖之远。何必事事争先、务求极品?人心不足,便有烦恼,容易辜负了眼前。
花要半开,酒要微醺,人生缱绻低回的境界不过如此。 人心不足,便有烦恼,容易辜负了眼前。
说的太好了! 好心态,好文笔 回味中………… 虫好,文好,思路清。 请问二擂子是什么酒? 有点意思! 这才叫文笔…文章…心态…呢!
难得一见的美文…
太好了…
赞! 恬淡幸福 有文笔,绝对是心里话说的太对了,赞赞赞